第仨六回 出生虎开苍生眼 拉肚猴避落网鱼-《痞妃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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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用她的话说:你丫就是一个披着王八壳儿的蚂蚱,没事儿跟那装鳖,冷不防啪的一掀盖儿,你再咻的蹦出来。

    小猴儿原以为眼见了这许多真相的延珏,会怒气冲冲的杀回总督府去下罚一众官员,毕竟她看出来他却是愤怒了。

    可延珏却道:“就当今儿晚上咱们什么都没瞧见。”

    嘛?

    小猴儿楞眼儿了:“你介针别儿心眼子也能受的介骗傻子的招儿?”

    延珏顿了顿,淡淡的道:“白克敬是二哥的人,若是此事传到京城,皇阿玛必恼,一怒之下难免牵连二哥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,小猴儿冷哼一声,了然的耸耸肩,吹了个口哨后,叹道:“介世道果然没那么多的黑白啊。”

    延珏笑笑,揽紧了她的腰,缓缓的驭着马道:“你说的对,这世道本就没那么多的黑白,就像我看不下去这些,可我也不能由着性子为所欲为,同样的——”延珏顿顿,手从后头伸过来摸着她隆起的肚子,而小猴儿似的明白他要说什么,周身一僵的抢白道:“废话你就不用说了。”

    他要说什么,小猴儿心明镜儿的,不过是想说,当年皇上冤她阿玛,也绝非本意,不过是形势所逼。

    其实这些吧,小猴儿都懂,也都明白,可这站着说话它不腰疼,挪到自个儿身上就是另一回事儿了。

    这事儿说不通,她也不想说,遂,小猴儿转了话锋。

    “诶,你说以精卫那实心眼子的性子,要是让他跟介练了一堆准备送死的兵,他能不憋屈死?”按刚才那俩哥们儿所说,团练的兵,都是冲在前头的挡箭牌,而精卫正是这团练兵的老大。

    延珏‘嗯’了一声,却实,以精卫那血性,定是得气的跟他们一块儿往前冲,再恨不能一封书信传到京城,把这里的篓子都给捅了。

    可他没有。

    他传回来的信里,都是寥寥几个字‘一切安好’‘主子勿念’等等废话。

    小猴儿也正想着那些信,又说道:“毕竟他走那会儿你才遭了罚,估么那傻小子怕给你惹麻烦,不乐意告诉你,我估么他在这儿过的肯定不咋顺心,当然——”小猴儿转过头去看看延珏,又道:“他也肯定不招那些人待见。”

    可不?

    再怎么说精卫也是延珏的人,更是镶红旗都统之子,就是暗地里都嫌弃他碍事,面上儿也不可能不敬他八分。

    如今,延珏又重新复了亲王位,更是加封靖远大将军率军临陕甘——

    “诶,延珏。”小猴儿又咂咂嘴,眼珠子咕噜噜转:“你说介真就有这么巧合的事儿,咱们脚后来,脚前儿他就给绑了?”

    “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去看看?去哪儿看看?”小猴儿给他说的直愣,却听延珏道。

    “废话,当然是团练使衙门。”

    “啊?你咋知道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你傻吧,来时候都瞧一道儿了,你还跟爷儿一起画过圈呢。”

    啊?

    她哪里注意过这。

    小猴儿这才反应过来,难怪这厮在这西安城如入无人之境般熟悉,合着一早就都烙在脑子里了。

    瞅瞅,说他是披着王八壳儿的蚂蚱,没冤枉他吧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却说月黑风高杀人夜,站在这门口贴着俩大白封条的团练衙门前,延珏和小猴儿相视一眼,都正色起来。

    团练衙门竟然被封了!

    看来精卫被白莲教掳走之事,绝对只是个幌子了。

    原本延珏瞧小猴儿挺个老大的肚子,说让她在外侯着,他瞧瞧就出来,可小猴儿也是个犟种,她死皮赖脸要跟着,延珏就是挖她祖坟也拦不住她,于是,这两口子扯开封条,延珏使劲儿一脚,便给那衙门的木门踹了开来。

    您要问了,诶,说书的,吹呢吧,啥牛逼腿啊,一脚给门干开了?

    嘿,您听我说。

    却是腿那么牛逼,关键是——门破。

    破成啥样儿?用老旧二字简直不能形容,就这么说吧,连一层红漆都不曾镀过,足矣见这团练衙门在这西安城中之窘迫。

    而那窘迫的不仅仅是一道门,推开门进去后,一股子浓浓的臭汗味儿扑鼻而来,只恶心的延珏和小猴儿掐着鼻子,使劲儿扇呼,而月光照射下,可见那小的连千余人都站不下的小院子的中间,有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兵器架子,那旁边的插着一只旗,上头满汉文书着‘团练校场’几字,那破旗随风一吹,扇呼的极为可怜。

    操!

    这他妈也叫校场?!

    只给这区区蚂蚁窝,用来练兵,别说他精卫憋屈,就是给她石猴子经管流氓,她都嫌地儿小!

    “我说那帮孙子就让精卫住这儿?”猴子跟精卫交情也不浅,想想她也气不打一出来,延珏更是脸儿沉的快掉井底儿了。

    他道:“不能,再怎么着也得给个像样儿的府邸,不过精卫什么样儿,我最清楚,给他金山,他也不带住的,我赌他肯定天天泡这儿。”

    “操,介逼地方待着都反胃,他怎么住的?”猴子忿忿的一脚踢开脚底下发光的什么,却听当啷啷的一声,在这夜里无人的院子里格外的清楚。

    延珏眼尖的窜过去,捡起那刀,对着月亮好一顿看,那刀片儿的光反照在他的脸上,小猴儿清楚的看到他越来越阴鸷的眼。

    她跑过去问怎么回事儿,却听延珏说:“这是精卫十五岁生辰那年,我赏他的刀,他从不离身。”

    那也就是说,精卫是在这儿给抓走的?

    小猴儿反应过来,也怒了,然她才要说什么,却听这时园子里忽的清清浅浅的脚步声响起——

    不好!有人!

    俩人反应极快,一股脑的窜到廊子深处,躲在半堵残墙之后,俩人眼珠子瞪的锃亮,听着那稀稀碎碎的步子声儿。

    小猴儿竖起四个手指头,跟延珏比划:好像有四个人!

    延珏挤挤眉,先是点点头,又接着摇摇头:不像啊,要说四个人,步子也太轻了,可你要说俩人,却实又是四种轻重缓急的声儿。

    这俩人纳闷儿坏了,可很快,当月光把那‘四个人’在他们眼前照了个透亮后。

    这两口子直接没心没肺的笑喷了。

    却是四种声儿,也却实不是四个人——

    谜底是:俩跛子。

    “哎呦,小爷儿,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!”谷子给忽然窜出来的俩人吓的脸煞白,直拍着胸口!

    哎呦喂,这大半夜的给那狐狸做贼似的拉出来就够害怕了,这会儿再给这俩祖宗一吓唬,谷子的三魂都丢了七魄了!

    是的,来人正是阿克敦和谷子。

    自然他们会来这儿,也是因为阿克敦也怀疑了精卫被绑与白莲教可能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当然,他不像延珏和小猴儿是出满城转悠了一圈儿,瞧见了一些事儿,他的消息来源说来虽贱,却最为简单——女人。

    是的,说起这谷子就觉得全身爬蚂蚁,恶心的不能再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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