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回 共眠-《重生之沈园无憾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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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士礽把过去两年的文书翻了出来,边呈给大哥,边解释:“大哥,我方才的建议是无心之失。没料及爹会如此反应。”
“没相干。”赵士程就近坐到椅上,翻阅文书,淡淡地应了一句。
“嫂子以往身子弱,多半时日憋屈在府上,现今她精神了,该多出外游历,宽怀减愁。坦白说,天天窝在厢房内,能开怀起来么......”
“士礽,”赵士程没有抬眼,平缓地打断三弟的滔滔不绝,“此周佃户,归根结底是何种因由拖欠田租?”
“喔,还不是穷!大哥到了他那破落不堪的农舍后,许是亦不忍心催他缴租了。话说回来,善心的嫂子若是看见了,大抵会难过好几天,还是勿让她去好了......”
唐琬回到厢房后,在小桂的侍奉下沐浴更衣。待她穿着寝衣回至床边时,便发现机灵的小桂早把短枕换作长枕,而被子亦换了一床又大又厚的。唐琬不觉脸红。
之前她生病,赵士程为了照料,几近无法合眼,赵老爷便要求儿子搬到书房休息。起初赵士程不答允,生怕晚间少了他在身侧,妻子会随时不测。后来唐琬的病日益严重,赵老爷再三怒斥,小桂亦再三保证,会彻夜看守少夫人,赵士程才勉强点头,容小桂、文生把他的起居搬至书房。要知道,他若再不答允,于书房好歹合个眼睡个眠的话,下一个病倒的,将是他。
掐指算算,唐琬与赵士程已分房将近四个月了。白天在灵江寺时,她调皮地戳他,他则“调/戏”她,附在她耳边呢喃,说今夜就搬回来与她共眠!敢问,他亦是如此赤/裸/裸地告知小桂与文生,让他俩把他的起居不动声色地搬回来么?念及至此,唐琬羞涩地拉起被子,把脸埋进软绵绵的被窝,片刻,又扭扭拧拧地探出脑瓜,放空目光。
拜过天地,她与赵士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行夫妻之实乃理所当然。以前,她有迎合他之所需,只是,当时的她,抱着应付的心情居多,而赵士程甚是爱惜她的身子,怕她操劳而从不纵欲,加上她总不时抱恙,所以他俩的肌肤之亲,于成亲四年的正常夫妻来说,少得出奇。
如今,他从书房搬回来,那再行夫妻之实,是迟早的事么?
忽地,唐琬想起成亲当夜,因她突然起病,穿着新郎官服的赵士程急急忙忙冲去寻大夫的慌张模样,不禁“卟嗤”一声,笑出来了。
“第四回!”
夫君的声音乍然横空响起,吓了唐琬一惊。
“你何时进来的?”只见赵士程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地盯着躺于床上的妻子,唐琬略显羞窘,她轻轻往上拉了拉被子,挡住半边脸。
“你说呢?琬儿,我都看见了。”
“看见何事?”奇怪了,他语气如此正经,仿佛她做了何等亏心事,又抑或她藏了何物在被窝里似的?唐琬不服,她掀开被子,光明正大地坐了起来。
她一坐起,赵士程见她只身穿单薄的寝衣,便随即拉上被子,披到她身上,“如此就出被窝,不怕着凉?”
被夫君裹得严严实实的唐琬仰着不屈的芙蓉脸,坚决追问:“看见何事了?说呀!”
赵士程轻“啧”一声,“我说你,今日整整一天,走神了四回!”出发灵江寺在府门时一回,到了灵江寺仰头望天二回,眼瞪瞪地盯着解签郎的小跟班三回!方才,独自个躺床上,莫名发笑,第四回!
唐琬柳眉轻锁,心里算了算,可真是!
“说说,为何走神?尤其白天,盯着那小跟班一瞬不瞬的……”赵士程原本铿锵有力、略带指控的声音,随着妻子探究的眼神而渐渐息微。
唐琬笑了,“你多虑了。我死过一遭,感悟自是比没死过的多。感悟一来了,便得走走神去应酬应酬。”
“那是有何感悟?”赵士程顺着她的话问。
“一时三刻我说不出,下一回你提醒我,我好记下来念你听?”
“罢了,感悟再多,亦不及好好活在当下。”赵士程扶着妻子肩膀,轻轻往床上推扶,“时候不早,你先休息,我等会便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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