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一章、咱们该回家了-《大明绿色风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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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愈飞带来的三队军士,和旗官一样,没有回百户所旁军舍里睡觉,而是另有要务;两处堡门的两队军士,是留下来没有离去的二十个军士,百户随意指定了两个代旗官领着。
等到千户所派来的五十军士到了,罗愈飞会在亲卫里指派旗官,带领着些军士。如此重要岗位的值守,他这么办,不知道是何种想法。
哒哒、哒哒,远处大道上传来的马蹄声近了,值守在南门的代旗官,精神微微一振,低喝一声,“注意来人了,都站好了,这一阵风头不好,别自个撞上枪口,”
说出枪口两字,不但是他,就连两旁的军士也是神情一黯,身上的火/枪被缴了,手里拿着的长矛、腰刀,脚边的木盾,怎么看也不顺手,原来这玩意自己看都懒得看,现在要拿来相依为命了,心里咋能踏实了。
才抬起头来,十来个军士就觉得脑后生风,不由得神色一僵,腰杆上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戳上了,“各位弟兄,我王虎不好意思了,你们又输了一着,”
王虎一身碎草屑地走出荒草地,身上包裹了两层的野战制服,那些冲上来的军士,也是个个防护的严严实实,他们是从藤草地边缘摸过来的。
和他们一样,秦石头他们在南门,也是要从藤草上钻过去,想来被毒刺放倒的军士,也在地上昏睡呢。
凡事有利有弊,对藤草相当放心的军士,眼睛只是盯在路口,被人摸了岗怨不得别人。
人手持着两把左轮短/枪的军士,枪口往前一送,守卫堡门的军士们,麻利地放下了武器,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,现在可好,成了敌我双方了。
把领头的代旗官叫过来,“木子,那罗百户在哪,百户夫人和辛秀才他们在哪?”
名叫木子强的代旗官,本能地一个挺腰,站直了要张口,随即脸色垮了下来,肩膀一松,“虎哥,我们家里人不愿去草原上,我们也没办法,不过,去了草原的那些弟兄,他们的家里,财物粮食被搜走了,人却是无事,在自家房里待着,这一阵我们给匀着粮食对付,”
“听说了,你们还算有良心,要不然,哼,”王虎摆摆手,不让他继续说下去,“捡紧要的,说,”
“那些锦衣卫把辛秀才他们,关在东面军舍大院了,百户夫人让田家给接走了,前两天走的,应该是回了甘肃镇,”木子强的话,让王虎又喜又怒,喜的是辛濡林他们还在堡里,怒的是田家竟然把田秀秀给接走了,简直是不把百户当回事了。
田秀秀掌管的库存账册,是老羊口屯堡和石关屯的,这两处已经被锦衣卫直接抄没了,账册在不在也没用处,不过人接不回去,恐怕百户不会有好脸色了。
但是百户此前严令他们不得越过老羊口火墩,就连丘陵工坊区也不能去,王虎只能绷着脸哼了一声,把这些军士赶到一边蹲着,武器收拢了踢在一边。
得得、得得,大队战马从黑暗中缓慢靠近了堡门,拎着各式弯刀、铁棍的鞑子骑兵,身上背着角弓,来到了王虎面前;他们的到来,让看清对方模样的木子强,暗暗心惊。
这种左臂上帮着小圆盾,满头的小辫子,粗陋的皮绳马镫,赫然就是鞑子骑兵的标志。
“虎哥,我们可以进去了不?”鞑子里为首的一个年轻壮汉,扎着一头碎小的辫子,用古怪的腔调说着明语;这个鞑子里唯一有短火/枪、军弩的头目,是盖伦部落里的射手阿蛮,和阿塔是好兄弟。
阿塔几人被选进了旗队,很快又进了百户的亲卫队,自然风头一时无两;阿蛮也是不输一头,整合了部落里最精壮的五十青壮,投入了余山、杜丁的百人队。
年前,他们被召进了鹰爪堡,归于黄汉祥旗下,现在更是被百户大人划为直管骑兵,驻防地依旧在鹰爪堡,但地位却是大为提升了。
这次潜出石关屯,是他们作为冷兵器骑兵的最后一次任务,回去了鹰爪堡,就会换装火器,成为枪骑兵,阿蛮可不敢轻怠了王虎的斥候小队。
他早就打听好了,王虎王猛弟兄俩,是最早跟着百户的军士,打好融洽关系并不是大明人的专利。
“去吧,估计秦大嘴已经到了百户所,你们直接过去军舍大院就行,百户的军纪你可要记住了,不得骚扰其他军户商户,”王虎扭脸看看木子强他们,点了一个军士,“你,跑着带路,看这几天没操演,能跑多快,”
一声令下,鞑子们拿出松枝火把,点亮后,大声嚎叫着就纵马冲进了堡门,那个带路的军士被唬得一个哆嗦,拔腿就往军舍大院跑。
马队过去,拉过鞑子骑兵替自己保管的战马,王虎一翻身,提缰绳来到木子强跟前,俯身展臂,抓住他的肩膀一使劲,把他拉上了马背,“咱们也去军舍大院那边,省的百户操心的人被鞑子给吓坏了,”
乖乖,好大的力气,草原上吃肉的人就是厉害,木子强暗赞了一句,坐在后面低声应了声;其他王虎的军士,也丢下堡门不管了,纷纷拉过自己的战马,跳了上去。
在俘虏们羡慕的仰视下,六匹战马马蹄隆隆奔进了堡门,阿蛮他们沿着街道向军舍大院跑去,王虎他们半道上一拐弯,抄近路向东南角的目的地扑去。
“彭、彭彭,”“轰,轰,”寂静的老羊口屯堡里,很快响起了火/枪声,夹杂着三眼火统的爆响,甚至,有零星的震天雷爆炸声,隐隐传出了屯堡。
“罗百户,百户大人,”百户所里,发觉情况不妙的亲卫,在门外使劲敲着房门,见罗愈飞没有回应,干脆地撞开了门栓,抢进卧室里。
“百户大人,敌袭,敌袭,”屋里昏暗的油灯下,摇晃着醉酒的罗愈飞,亲卫几人见百户沉睡不醒,遂掀开毡毯,架起他就往外走。
从后院马厩里牵了战马,出了后院小门,扶着罗愈飞趴在马上的亲卫们,绕过一条小巷,来到了街道上,见街道上无人,慌忙上马直奔北堡门。
当他们在木子强等军士呆滞的目送下,仓皇逃离了屯堡后,伏在马背上的罗愈飞,渐渐睁开了双眼,哪里还有半点的醉态。
“来了好,来了就好,西门萧夜,你的仇家可不是本官,本官爱财,但不昧良心,那张忠才是你的死对头,”不愿在里面掺和一脚的罗愈飞,嘴里轻声自语道,直腰身抓起了马缰绳,稳坐马上。
“走,咱们去丘陵工坊区,那里黄家执事还有宴请,咱们就是去了早点,路上走慢点罢,”嘿嘿笑了几声,罗愈飞催动战马,不紧不慢地跑了起来。
那留在桌上的书信,他已经搁了好几天了,现在终于到了该去的地方;该死的张阉狗,想把老子当刀使,也不看看,西门萧夜那小子是好惹的嘛,不惧鞑子罢了,雷正堂可是就不明不白地死在当场。
罗愈飞刚刚跑走,秦石头的夜枭旗队,就翻墙进了百户所,拿着火把闯进卧室的军士,找不到罗愈飞,却是从桌上抄走了那封书信,交给了秦石头。
“这货,跑的够快了,”愤愤地吐口唾沫,横竖看不明白手里的信筏,秦石头把书信收在怀里,回去了要交给百户;“走,去军舍大院,王虎这小子搞啥呢,动静也闹得凶了,”
看守军舍大院的三个旗队,原本也是轮班值守大院四周,不过,旗队里的旗官,被架空换成了方善水的锦衣卫,这一点,罗愈飞都不知道,整天就知道喝酒赴宴,琢磨小娘之类的龌龊事。
江成受方善水密令,要亲眼看着罗愈飞,把这个院子里囚禁的三十几号人,全部灭杀在押运碎石堡的半道上;无奈老羊口的军士跑的快光了,罗愈飞没有得到千户所的补充军士,愣是不敢开口押送。
好在碎石堡传回了消息,这两天就有五十军士会赶到老羊口,等没了借口的罗愈飞,押送这些人途中,呵呵,到底是谁下的黑手,就难说了;反正尸首往西龙河里一扔,他的任务就完成了。
今晚,天黑时江成和两个同伴,喝了几杯小酒后,越发地觉得眼皮子发跳,遂招呼了两个锦衣卫的小旗,三人商议好带着那些军士,晚上都机灵着点。
军舍大院修筑时,就考虑到了被敌袭的情况,墙高院深,大院门口内侧,不但有两间耳房,相对开着小窗,方便火/枪射击;院墙内侧还修有台阶,军士登上墙头就能向院外开火,这已经是匠人们能想到的最大优势了。
不过,这种攻防兼备的大院,萧夜没用上,倒是被锦衣卫用来关押犯人了。
好事踩不到,倒霉的事情想啥来啥,坐在耳房里喝茶熬夜的江成,冷不丁就听见外面,街道上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,大喜过望的正要站起来,他却是猛然脸色突变。
就是碎石堡星夜派来军士,也不会奢侈到每人一匹战马,就是锦衣卫上次强闯老羊口,那战马一些还是借的。
想到这里,江成啪地摔掉茶杯,冲出房门就是一嗓子,“敌袭,有敌袭,马上准备应敌,”
守在高墙上的十几个军士,刚才还疑惑逼近的马队,虽然看不清火把下骑兵的模样,但下面既然江旗官喊了起来,那他们更是紧张了,带队旗官厉喝一声,大家纷纷亮起火把,拿出弓箭军弩,准备应敌。
江成的喊叫声,让在军舍里休息的两个锦衣卫旗官,随即就蹦了起来,拉起旁边铺上的旗官,“快,马上集合军士,有敌袭,”
呼噜声震天的军舍里,在带队旗官的叫骂声中,乱哄哄嘈杂起来。
当江成拎着绣春刀跑上台阶,和巡逻的旗官站在一起时,不但那个旗官,就连两旁的军士具是脸色刷白;不为别的,那逼近而来的马队,他们依稀看见,正是那草原上的鞑子骑兵。
“江旗官,是,是鞑子,鞑子来了,”腿脚发软的旗官,强装镇定地说道,“还好,咱们的大门装上了,要不然就坏了,”
瞪着眼睛凝神细看,江成也是到吸口凉气,斯,奇了怪了,鞑子怎么跑到了这里,那西门萧夜不是在马道石堡那里吗,鞑子绕过那里了?
不用多想,江成恨恨地一跺脚,“该死的西门萧夜,竟敢暗通鞑子,张大人拿他是问,就没有冤枉他,”要说栽赃陷害,江成他是捻手就来,熟练至极,但这次他却是猜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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