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不要把他想的那么简单。”林平章指了指凳子叫林雨桐坐下,“不少人心里说他是昏君,可昏聩了这么多年,皇位依旧稳固,这也不是没原因的。” 林雨桐没坐,只道:“父亲,没有把握,孩儿不会轻易置自己于险地。”说着,欠身:“父亲安歇,孩子去忙了。” 等林雨桐出去了,李长治扶太子:“歇着吧,殿下。您昨晚一夜没合眼。” 林平章摆摆手:“孤能叫她一个孩子去承担这样的罪名吗?不管什么原因,逼宫这事都不是什么好名声。还是……孤来做吧。” “殿下!”李长治跪下:“殿下三思!太孙失手,东宫尚在。可要是您……咱们可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了。” 林平章摇头:“失了她那个太孙,你觉得东宫还剩下什么吗?” 李长治愣了一下,然后慢慢的垂下头,低低的应了一声:“是!” “拿冷帕子来。”林平章抖擞了精神,用冷帕子擦了脸,一连打发出去了几拨人。 林谅将东宫的动静告诉林雨桐:“太子殿下……好像动了。” 林雨桐笑:“那正好,他在暗,咱们在明。”万无一失。 正说话着呢,李长治来了,递给林雨桐一个名单,然后退了出去。 林雨桐捏着名单眼睛一亮,这些人不显山不漏水,却没想到是太子一党之人。皇要求林雨桐三司会审昊元子,可这三司里,哪些人能用,哪些人不能用,她还真不甚清楚。真用了不能用的人,昊元子翻供又该如何呢? 所以,这抽调人员,才是重之重。 而太子提供的这份名单,可以说是帮了大忙了。 这些事好办的很,直接下调令,将人先调出来。怎么交代都不能细说,都是明白人。在这事,林雨桐不用太费心思。 在开审的之前,夜里,林雨桐找了陈云鹤,她要见见这个昊元子。 在东山时候,说实话,说话并不方便,况且,有点赶时间,话没有问完终止了。 今儿去见昊元子,林雨桐带了四爷和林玉梧。是陈云鹤,她想了想,也没有叫他避开,只叫他在门口守着,但里面的谈话,他肯定是听的见的。 陈家把希望放在陈云鹤的身,自己得给陈云鹤这个机会。这个时候,团结大多数总是没错的。给别人希望,不堵住别人向的路,陈家不会立马跟自己撕破脸。 陈云鹤看起来很激动:“您放心,臣在外面,一步都不离开。” 外面有林谅,有明凡,有三娘子等人,他是个摆设,但也是太孙的一个态度。 彼此都心知肚明。 昊元子并没有被苛刻对待,房间里应有尽有,算是一种尊重。 因此见到林雨桐,昊元子的态度非常温和:“我猜到,太孙还会再来。” 林雨桐问:“既然知道我要来,那必然是知道我要问什么。有什么要说的,干脆的说了便是。我省心,你也省事。” “我真不知道。”昊元子道:“东西从东山运下去之后,我只负责放在指定好的地方。至于谁取的,怎么取的,我半点也不知道。” 这话说的。 林雨桐看向四爷,问四爷的意思。 四爷笑:“我信你说的话。殿下也信你说的话。我们信你的话,但也得别人信你的话。如果你真什么都不知道,你觉得你的价值在哪里呢?” 昊元子一愣,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了。 什么都不知道?别说价值,只怕说出去,人家连这他的身份都会怀疑。 西海摄政王的长子,其作用只是如此吗? 谁信?! 他把身份露出来,是想在死局求一个生机。一个他国普通的奸细,死了也死了,但西海摄政王的长子,这个身份,很可能为南靖换取更多的利益。有这个身份在,他的性命在。 所以,他自己知道他是西海摄政王的长子还不行,还得叫其他人也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。 如果是这样,那么,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不能说了。 昊元子慢慢的品出几分味道,然后看向这个美的叫人嫉妒的男人,面色有些复杂:“还请指教。” 四爷点头,是个聪明人。他说:“你必须知道所有的秘密,而且知道的非常详细。这话你明白吧?” 昊元子点头:“明白!不是叫我照着你们教的说吗?你们叫我怎么说,我在大堂怎么说。是这么一码事吧。” 是如此了。 四爷掏出一沓子纸递过去:“背下来。” 昊元子看了林雨桐一眼才将纸接过去,翻看了一遍之后嘴角带了笑:“太孙殿下身边,真是人才云集啊。跟太孙合作,这次的选择,应该没错。” 陈云鹤对昊元子要背的东西好极了,可一个时辰之后,太孙出来并且离去,他进去看了昊元子一眼,只看到他面前的痰盂里一堆燃尽的黑灰。 从陈云鹤这里出来,林雨桐又秘密的拜访了一个人。 “你说谁来了?”牧仁以为自己听错了,急忙问了一声。 这人低声道:“是南靖的太孙殿下。您的朋友。” 朋友? 狗屁的朋友。 牧仁低声警告属下:“不要再说这种叫人笑话的话了。”这么大半夜的来访,还不定为的什么呢。 自从来了京城,他安分的在理藩院安排的小院子里带着妹妹清闲度日。哪怕被安排去国子监,他也没那么不知道分寸。只以水土不服,休养身体的为由拒绝了,闭门不出。再说了,这南靖的京城,自己是一点也不熟悉。他需要时间去了解南靖的局势和人事。 连宝音,也被拘在院子里不许出门。她倒是想去东宫找这位太孙,都被他拦了。不想死,别蹦跶。这是他的宗旨。 其实日子不算是难过。毕竟戚还算是这位太孙的亲信,有他明里暗里护着,他们的日子着实是不错了。 平静的日子在这个寒夜里结束了。 牧仁请林雨桐进书房坐了,两人相对无言。 林雨桐笑了一下,看了看环境,觉得屋里温热,知道地龙已经烧起来了。她点点头:“可曾受了委屈?” 牧仁摇头:“说实话,南靖真是个好地方。在北康,贵为小王子,在天冷的时候,也从来没这么舒服过。屋子确实是帐篷好,不怕风吹日晒,不怕雨打雪淋。冬暖夏凉,舒服无。” 林雨桐笑:“安逸容易消磨志气!牧仁,你的志气被消磨了吗?” 牧仁的眉头轻轻的挑起:“你来,是有什么话要说?” 林雨桐问:“最近,可收到北康的来信……或是消息?” “什么意思?”牧仁浑身戒备了起来。 “据说,北康大汗后宫,好几位妃嫔都身怀有孕了。”林雨桐说:“想来,总不会一个小王子也生不出来。” 出身高贵的王子出生,一个靖女所生的牧仁,重量几何呢? “我来南靖之前,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。”牧仁说着一叹,“时也命也,强求不来。” “那倒也未必。”林雨桐笑了一下,指了指挂在书房没有来得及收的地图。那是北康的地图,应该是牧仁根据记忆,一点点自己画出来的。可见他一刻也没有放下过北康以及他的身份牵绊。她起身,手指着北康和西海交界的一个地方,然后轻轻的在这个地方画了一个圈,“这里……你觉得如何?” 牧仁眯眼,“龟兹城?这里,当然好了。凉州为三国边界要塞,而龟兹城是西海与北康的要塞。如果非得有一的话,它是西海和北康之间的凉州。” 此地四周皆为山,间有一大湖与凉州相通。地理位置十分优越。 不管是北康还是西海,垂涎此地久矣。谁占有这里,谁有了觊觎对方的资本。但同样的,攻取这地方,攻取凉州还困难。因此,不管是西海还是北康,都宁愿取凉州而废龟兹城。这里固然有南靖富庶更值得觊觎的原因,但未尝没有龟兹城这个硬骨头难啃的因素在里面。 “当年,凉州被拿下,汗祖父不止一次的想过从凉州过水路拿下龟兹城。”牧仁叹了一口气,“可惜啊!北康人不识水性,更不通造船之术。好容易从靖国请去几个工匠,他们也总是以各种原因死了。都说是龟兹城的那些野人下的手,可父王却知道,是外祖父他老人家,在阻止这事。时间一长,这事不了了之了。不过这地方再好,对南靖而言,也不过是鸡肋。甚至连鸡肋也不是。南靖占了这地方,不论是北康还是西海,都会视南靖对两国有为敌之心。一个不好,便会陷入两国的夹缝之。所以,此地对于南靖而言,为智者所不取。外祖父盘踞凉州数十年,跟龟兹城常有往来,却从不曾想过占有。他的决定是正确的。我不知太孙殿下何以突然提到此地。” 林雨桐在龟兹城的方位点了点:“半个月前,龟兹城城主被杀,如今这里一片混乱。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……如果我放你去龟兹城,且助你拿下龟兹城,你觉得如何?” 牧仁眼里的亮色一闪而过:如果自己能拿下龟兹城,那么,自己在北康的地位,如同南靖的戚威。不可或缺!这是自己重返北康的资本,意义不可估量。 动心吗? 这一刻,他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,他动心了。 一喜之后,牧仁慢慢的收敛神色:这位太孙可不是什么善茬。他给的蜜糖里,只怕藏着毒|药呢。 所以,一时间,他没有说话,只是在细细的思量这件事。 但凡做一件事,总得有动机。那么,这位太孙的动机又是什么呢?换句话说,他在里面可以获取什么利益,或者是南靖可以得到什么利益。 数百年以来,从来都是南靖与西海冲突,南靖与北康冲突。可说起来,彼此也接壤的西海和北康,却少有冲突。因着四面环山的龟兹城在两国大部分交界处缓冲,所以,此地根本不适合用兵。要想对对方用兵,除非借道凉州。 那么是说,龟兹城其实是两国平衡的一个平衡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