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旧日光阴(25) 这边的话音才落,那边桂兰喊:“赶紧追啊……我家的帘子都被挑开了……”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朝外推的窗户, 这种窗户不是每家都装窗纱的。 百分十的人家, 窗户都是纸糊的, 窗纱这种东西太奢侈。 林雨桐家的窗纱不是后世那种各种任选材料的窗纱, 现在哪有那玩意? 纱窗纱窗,那是纱做的。而且是要拆装的那种。想要开窗户,那得把窗户先打开, 然后再把纱窗钉去。要是想关窗户,纱窗得取下来。夏天嘛,一般关窗户的时候不多, 都是等夏天快过去了,天也确实是凉了, 这才把纱窗取下来。而且林雨桐家有个好处, 是外面有个阳台。这纱窗都是安装在阳台的窗户的,要是晚实在是凉了, 把跟阳台相通的窗户和门关行。平时完全可以不动那纱窗。为了安全,阳台的帘子都是带着扣子的。当然了,真要是有人动了歪心思,一把刀子能轻易的划开,只有遮挡窥探视线的作用,至于防贼, 那是做梦。不过不管是啥样的纱窗, 那也都不具备防贼的功用啊。 纱窗是防个蚊虫, 至于说装卸不方便开窗之后的蚊虫问题, 这个不用担心,稍微有点条件的,都有蚊帐。没蚊帐的,不是还有蚊香吗?买不起蚊香的乡下,也有很多土办法驱蚊子。再要是条件达不到,那挨着。咬着咬着,不觉得咬了。 所以这夏天,窗户洞开,没有阻隔,最多是拉窗帘。算是一种常态。 这种窗帘,个子高的人伸手可以从外面扒拉开。 不过也是厂里的治安好,从来还没有发现这一类的事情。 桂兰在里面一喊,张宝柱跑出去。紧跟着楼道里的男人,有一个算一个都往回跑。 四爷轻轻的推了一把林雨桐,示意她回家,才跟着人往出走了。 男人一走,女人们倒是不敢回屋里了。跟屋里有洪水猛兽一般。 林晓星靠在门口,一手扶着腰,一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好似在安抚肚子里的孩子。然后她左右看了看,低声跟林雨桐道:“姐,我想厕所。” 大肚子孕妇,尿频。 而林晓星这种人又是那种绝对不会在屋里的尿盆解决的。那只能公共厕所。 楼里的厕所在楼道间。正对着楼门的是水房。水房的一边是男厕,一边是女厕。从这头走到厕所的位置,要走二三十米才能到。而且,估计现在这种情况下,她自己是不敢去的。 林雨桐说:“过这边厕所……”家里有厕所,暂时借用一下也无妨。 但大晚的,小姨子跑姐姐家厕所,哪怕姐夫此刻不在,也是够尴尬的! 林晓星不去:“陪我去那边……换个地方我尿不出来……” 这毛病劲的。 一楼道的人,这不敢去了?陪陪吧,反正一楼道的人,这么走了也不用担心家里的门没锁家里再进贼。 因着楼里的卫生有专人打扫,一般都打扫的很及时,所以没有什么异味。挨着厕所住的两家,得在楼道里做饭。所以,从老家要了那种有点土腥气香味的野草根。平时在角落里放个瓦罐,里面点这种草根。这玩意耐烧,扔一把进去能烧一星期。烟也轻的很,还去味。林雨桐没再公厕过厕所,所以打头进来还惊了一下。 站在里面,还能听见窗户外面男人的说话声。 钱思远说:“邪了门了,我追出来不见这孙子……绕着楼跑了一圈了,能去哪……” 还要再听呢,听见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。 这一声是林晓星发出来的。 她急着厕所,直接拉开最外面那个隔间的门,一抬眼,见里面一个黑影往外冲,还没反应过来了,被推了一把。 林雨桐眼疾手快的将林晓星扶住,同时伸出脚绊了冲出来的男人一把。 这人五大三粗的,摔了一下没绊倒还往前冲,结果没出厕所门呢,兜头被一铁锅给砸脑袋了,人直接给倒下去了。 林晓星那一声可不止把外面的男人给喊回来了,也把楼里站着的女人喊过来了。离门最近的一位嫂子,直接举着她家的铁锅过来了,见是男人管他是谁,砸了再说。 晕了三秒想翻身,被娘子军们给围了。 这个拿着擀面杖,那个拿着扫帚,围成一圈的揍。 男人们进来看见穿着背心短裤的男人,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血道子,打的挺狠啊! 有人说苗家富:“苗科长,咱们厂的保卫工作不行啊。” 怎么不行了! 一般人根本不让进的。 把女人都制止了,苗家富才过来把捂着脸的男人的胳膊扒拉开,“……这不是咱们厂的人……”认人这本事他是有的。是不是厂里的职工,他有数。然后踢了这男人一脚:“起来,谁家的亲戚啊?” 一问才知道,是洪刚的远房侄子。 农村的日子不好过,好些人都跑到城里谋生来了。有亲戚的,都跑来投奔来了。不求好菜好饭招待,帮着找个落脚的地方行。 厂里也不光是洪刚一家的亲戚跑来了,好多人家的亲戚都跑来了。 以前的地窝子,有些拆除了,面有些建筑。一些稍微偏一些的地方,还没有建设。这地方的地窝子是保留着的。不过是如今没人过去而已。 亲戚来了,没地方住,非不走,那叫他们在地窝子里暂时过度一下。 这不,给住出事端了。 牵扯到洪刚,苏瑾拉着林晓星先回去了。林晓星也不说非得在公厕厕所了,搁在家里用尿盆也行啊。 其他人都当瞧热闹的,审这家伙,大半夜的,拿着个手电筒,照啥呢? 肯定不是做贼啊! 做贼都怕人看见,谁拿个手电筒明晃晃的? 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,怕啊!哆哆嗦嗦的啥都说:“……我们……打赌……他们都说城里的女人白……身脸还白……说我要是看见了回去跟他们说,一人给我一千块钱……” 一千换算购买力,是一毛,为这点钱的? 女人们又把手里的家伙什给举起来的,这样的东西打死都不为过。 这样的案子,一般厂里的保卫科能处理。至于说通知派出所,意义不太大。现在还没有宪法,第一部宪法又叫五|四宪法,今年才五二年不是吗?再说五四年的宪法关于这个也没说怎么定罪。流|氓罪那是七九年才有的。 如今这个罪名倒是能跟侮|辱妇女挂勾。 一般的流程是保卫科联系此人的原籍公社,叫那边的公社派人来接。接走之后该怎么审判,人民公社说了算。 这事的性质很恶劣了,洪刚闹了个没脸罢了,然后厂里开会了。所有职工的家属,没有审批,是不准进入厂区,更不许留宿了。 也是那么多人,都必须驱逐出去。 老家来的亲戚,好些人之前都觉得他们可怜呢。有些个不穿的衣服啥的,都愿意拿出来叫他们换洗。可出了这事,算自家本身也都是农村出来的,这会子那点同情心也收起来了。反正很多人,对农村出来的这些人,意见都挺大。当然了,许是事情的开始不过是一群男人闲的无聊说女人纯属YY,并不是真想如何或者敢如何。但谁叫真出了这么一个二愣子呢?这样的事件一出,肯定是一律先清扫出去再说。 连大原都说:“如今城里的治安,真不好管。” 小偷小摸是越来越多了。 厂里的保卫科也加强了巡逻了,晚家属区这边,本该是极为安全的地方,都成了重点要看顾的对象。 可算是如此,晚敢出来厕所的女人都少了。 这时候才羡慕了家里带着卫生间的人家了,“多方便啊!不出家门能厕所。”也不用半夜为了课厕所脱衣服穿衣服的折腾。 出了一次这样的事,算是意外了。厂里没有外人了,林雨桐觉得差不多其实算是安全的了。保卫科的工作其实做的算是不错的。 谁知道也是十天半月的工夫,正睡香了,听见咣咣响的声音,先是别人的门响,再是自家的门也被砸的咣咣响:“起来!把门打开我看看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