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一.若水庵-《玉堂佳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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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花树下,又是她独自仰头而望,又是一副孤单无助可怜兮兮的模样,这一次,他也还会悄然出现在身后吗?覃楠兮闭目深思,莫名想起七岁那年的往事,却又明知他不可能在身后,不由睁开眼,哑然而笑。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?他就像是一根绵软的针,密密的缝满了她的心底。他的笑,他的眼神,他的声音,他的身影,早已彻底地替带了她心里珍藏的旭哥哥。
她并不是薄情的人,可苏旭的身影就是莫名的在他的笑容目光里淡淡的消逝了。青梅竹马,原来也只是青梅竹马,和苏旭之间那比兄妹浓却别爱侣淡的情谊,那种跟在苏旭身后无法无天,快乐纵意的感觉,其实只是小女孩儿的快乐,尽管真挚纯真,却与伴在司徒逸身边时那份由衷的宁和安恬不同。
抬头遥望着叶隙里披了日光闪烁着的累累槐花,覃楠兮的唇角微微扬起,她的心底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清明,此时此刻,她一心一念,只剩下祈求九天诸神护佑他的平安。
后晌,覃楠兮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主持送来的斋饭,便拿起一卷经书读起来,可人在窗前坐了良久,手中的卷册却是一页都未曾翻动。
程嬷嬷也是坐立不安的等了许久,直到西天的光渐暗淡下来,才忙不迭的拎了一领黑缎斗篷过去,披在覃楠兮身上。
覃楠兮放下经卷,苍白冰冷的手接过斗篷的缎带,一面系带,一面嘱咐:“我出门后,嬷嬷一定守牢房门,任谁来都只说我头疼已歇下了,一概不见。”
程嬷嬷点点头,郑重的应下,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覃楠兮今夜行踪的人。
抬头望了望天角上渐渐明亮起来的星斗,覃楠兮将风帽兜头盖了,悄然开了院门,趁着夜色,影子一般飘向庵外的密林中去了。
夜色渐深,月光青白皎洁,撒在浅夏微暖的土地上,连一贯的清冷气都淡了许多,四下的树,黑黢黢的站了一片,像是一群心怀鬼胎的围观者一样,冷森森的望着山道上,单薄的覃楠兮,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林里最密处去。
那密林的深处,是一座残损的古塔,零落的塔身石像石古旧战场上的尸首一样七零八落的散碎了一地,月光罩着缺了一角的的白石塔基上,泛着兰莹莹鬼幽幽的光。树林里,只有死一般的沉寂,覃楠兮孤零零的站在断壁残垣中,被忽然刺破静谧的鸦叫声吓得浑身颤抖,。
覃楠兮低垂着双手,紧紧攥着斗篷两缘,身上单薄的夏衣已经被不断渗出的冷汗浸透,腻腻的粘在身上。她强迫自己静定下来,小心的四下张望,努力借着月光寻找那个熟悉身影。
忽然,她的手臂被一道力量自身后箍住,那力道很大,只轻轻一拽,她就觉自己像一片树叶一样顺着臂上的力量飞转过身,紧跟着整个人就狠狠砸在了一个怀抱中。
“胆子这么大!竟然一个人就跑来了!”是司徒逸的声音,软软的在耳根上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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