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造化弄人-《三国之凉人崛起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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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公孙瓒对马越说道:“今日便别说军政大事,那些东西某家不是很懂,能撑到现在也只是运气罢了,但某也是不会投降的,这块土地……是某的兄弟们用命换来的!因此,即便是君皓你,想取冀州,也要拿命来换!”
公孙瓒指着周围的土地,这是土地啊!是什么引各路诸侯近乎疯狂地相互攻伐,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土地。
土地意味着财富,意味着人口,意味着强大。
人们需要土地,就像需要空气一般。
马越突然觉得有些心酸,他运气好,先有程立后有贾诩倾囊相助,大的战略上从不用他去操心,因而每一步稳扎稳打立下凉国偌大家业。回首当年梁鹄便对他说过,他与公孙瓒是一样的人,只是公孙瓒少了些,运气。
“某家没有做错什么,那刘虞勾结外族不该死吗?若听进去某的谏言,什么乌丸鲜卑,如今早尽是汉家马场,难道想叫我大汉子民在塞外牧马错了吗?”公孙瓒咬着牙,那模样看上去绝非穷途末路,而是悲壮。“韩馥要杀某家,那便各凭本事,所以他死了,某还活着。朝廷也要杀某家,曹操出兵,刘和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,说到底,包括你马君皓难道就不是觊觎冀州这块土地吗?某家又究竟做错了什么!”
侍从搬来长榻,马越的华盖搭在其上遮住风雨,公孙瓒盘腿坐于其下,勾手再命侍从取些酒来。侍从无助地看看马越,见马越点头这才返身奔马取酒。
“难道就因为他们行无礼之事,也要套上个大义的名头,所以他们就是对的,某家便是叛贼?”公孙瓒笑了,这十余年自刘虞死后,公孙瓒似乎便在天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货色,再不是当年耀武扬威跃马辽东的白马将军,而是叛贼!可在那个节骨眼上,如果刘虞不死,便是公孙瓒要死……那个时候的公孙瓒是真的没有做错什么。“不说那些了。”
公孙瓒摇头笑笑,这十余年的狼狈鼠窜,走到哪里便是人人喊打的模样,扛着压力从幽州打到冀州,不容易。
不多时,侍从将酒坛奉上,公孙瓒也不多言一掌拍开封盖,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,随后将酒坛递给马越,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,问道:“这些年断断续续听到你的消息,过得累不累?”
多少年了,走在路上身后总是有些跟随,前路则总是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成了迈不过去的坎儿,哪怕声望广布天下,哪怕兵威震世,都未曾有人问过一句,这么拼搏你累不累。
在今天,却被敌对阵营的白马将军问了出来。马越内心顿感五味杂陈,猝然间觉得有几分心酸。
大雨还如瓢泼般地降下,华盖不是雨伞,仅仅是一种装饰,因而还是有不少雨滴落下来,身边环绕着无休止的凉意,烈酒入喉却叫人觉得心里暖。马越没有回答公孙瓒这个问题,只是同样地端着烈酒,仰头灌下两口,一舒心中郁结,这才与公孙瓒一同盘腿坐在湿漉漉的榻上,二人并肩看着远方重重军阵与瓢泼大雨,默不作声。
这个时代最残酷的事情便是,各为其主。这个为,不是为了,而是成为。他们都是各自的主人啊,身后有着成千上万张口指望着他们,期待着他们。谁能说这不是另外一种身不由己。
马越心里也曾有过冲动,告诉公孙瓒这仗咱们不打了,我退军。甚至是我跟你结盟,但这些话太过轻易,走到今日,他们都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戛然一身的人了,不能在信马由缰各自奔走。他们的一厢情愿,便意味着后面的千万人之心要为这一厢情愿付出代价。
所以他不说话。
二人就这样在沉默的大雨中传递着酒坛,一口一口喝着同一坛酒,生怕是自己一不小心便坏了这份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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