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最重要的是,这种青中泛灰的釉色虽然很接近南宋官窑的特征,但仔细观察会发现,釉色有偏差,虽然不是很严重,但对我们这些老骨头来说,这种细微的差异就像夜空中的明星一样明显。” 冯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判一般,让在场的人屏息凝神。他的手指在瓷片上轻抚,仿佛在与这件古物进行着无声的对话。 “还有这里。”冯源又指向底部碎片的断面,像是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,“你们看这个修足的处理方式。” “虽然说不是机械修足,看起来也是手工制作,但跟真的南宋官窑比起来,太过于工整了,太过于追求完美了。真正的南宋官窑,那种手工的痕迹会更加自然,更加随意,而这种过分的工整,恰恰暴露了它的身份——这更像是清仿官窑的典型特征。” 冯源的话音落下,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他慢慢放下瓷片,摘下眼镜,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镜片,然后抬起头,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肯定地说:“根据我初步鉴定,这应该是一件清代仿品,大概是清雍正至乾隆年间的仿品。” “不得不说,当时的工匠技艺精湛,这件仿品制作得相当精良,足以乱真,甚至可以说是仿品中的精品,但绝对不是、也绝不可能是南宋真品。” 杜明德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,肩背因长时间绷紧而略显僵硬,此刻终于放松下来,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桌面边缘,指节微微发白。他斜眼瞥见身旁的陈阳,这小子正偷偷调整着坐姿,分明是想掩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,显然是对这场面颇感解气。 目光转向孙副馆长,陈阳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对方那张变幻莫测的脸。只见孙副馆长的脸色先是由铁青转为惨白,仿佛瞬间失血般,嘴唇微微颤抖,喉结上下滚动,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。接着,惨白又迅速泛起病态的红晕,双颊如同熟透的苹果却又透着几分狰狞,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斑。 “这、这不可能!”孙副馆长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他双手撑桌,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,双目圆睁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,“我们博物馆三位专家——这可是经过反复鉴定的!都认为是真品!冯馆长,您是不是看走眼了?要不要再仔细瞧瞧?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冯源身上。 冯源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地扫过自己的副手,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:“老孙,你说什么?行,既然你这么说,那你告诉我,这物件是谁鉴定的!” 他将一片瓷片轻轻推到孙副馆长面前,指尖在碎片上划过,“看看这残片的断口,釉色和胎土的质地,有没有问题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