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晦涩-《文娱之我只是个演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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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学生要根据他的口令去表演,在某一个瞬间,音乐会突然转换,比方说电闪雷鸣的声音,口令也会变成:下雨啦!刮风啦!冰雹下来啦!台风来啦!等等,然后随着音乐的加强,口令也会一点一点的加强,直到慢慢的戏过了,而且过的非常夸张。」

    看着孙洪雷不解的眼神,徐容笑着道:「在大多数人看来,这是一种很脑残的训练方式,甚至他的学生也都不理解,但是他教出来了何冰、胡军、徐凡、陈晓艺、姜姗、王班等人。」

    孙洪雷的嘴巴缓缓张大,这一串名字出来,他知道,徐容说的这种解放天性的训练方式,肯定有其独到之处,于是问道:「为什么?」

    徐容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,道:「前阵子我为了这事儿专门找他聊过,他打了个比方,一个短跑运动员,平时训练要求14秒跑完一百米,可是比赛的时候,他发现只要能够控制在20秒以内就能夺冠,那你觉比赛的时候,你还会感觉心有余力不足吗?」

    孙洪雷愣愣地瞧着徐容,好半晌,才问道:「为什么,你会知道这件事儿,你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吧?」

    徐容耸了耸肩膀,道:「何冰在院里带新人就是这么带的。」

    ….

    孙洪雷明白了徐容把那套训练方法说的那么详细的意思,没再说谢谢,在他旁边坐了,道:「我以前总是听说你们人艺有自己的演剧体系或者说是表演体系,但是我发现你们每一个人的风格又完全不一样,你们人艺的体系到底是什么?」

    徐容想了一会儿,道:「其实,你也可以说它是体系,但是我更认为它是一种机制,保护机制。」

    「保护机制?」

    「对,是保护机制,一家艺术团体,兴盛一年,是运气,兴盛十年,是本事,但是想兴盛百年,那可不就不单单是运气和本事了,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,为什么人艺经历了60年,目前仍然是剧场类当中票房、口碑名列前列的艺术团体吗?」

    迎着孙洪雷的疑惑,徐容接着道:「社会的文化始终在碰撞交流,六十年前的思想和今天的思想,不能说截然不同,但终归是大相径庭的,但是生命的外在的表现是有共同点的,而人艺的这套机制,就是教会演员去寻找并放大这些共同点,为什么叫保护机制呢,它能持续存在,否则做演员就非常危险了。」

    「另外一方面,这套机制同样针对观众,做什么事儿都有一个门槛,就像看戏就需要有对戏剧假定性的一个基本认知,也有一些文学上门槛比较高的戏,比方说存在主义戏剧吧,一些观众没接触过这样的作品,但无论对于什么样的观众,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,这个戏的娱乐性在哪?」

    徐容摊了摊手,道:「我是观众,我不管你是什么题材,戏剧也好、影视也罢,对于我的娱乐性在哪?花钱找不自在,我闲得慌吗?」

    孙洪雷当即道:「但是娱乐也分高级的精神娱乐和低级低俗娱乐。」

    徐容笑了,道:「我举个例子,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农民进了庙,他没读过佛经,但是面对庄严神圣的佛像,一定能够感受得到那是神圣的,能感受到那一刻的清净与安宁,我们作为演员,追求的就应当一种类似的境界,比方说《茶馆》里撒纸钱那段,漫天的纸钱在空中飞舞,你也许听不清词是什么,但是那一刻,下到两岁的孩子,上到八十岁的老翁,心中都会生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感受,这就是我们的追求,但也是对于观众的保护机制。」

    孙洪雷听着徐容缓缓的诉说,

    总有一种学全白上了的感觉,因为徐容说的「存在主义戏剧」他完全没有听说过,也许听说过,但是早就给忘的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不过直到今天,他才算是终于知道了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「人艺演剧体系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一套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表演方***。

    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徐容要通过之前那些话告诉自己什么,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又没想明白。

    徐容等了一会儿,瞧着孙洪雷手中的烟即将燃尽,道:「其实,当你把你认为的‘真实,推倒的时候,你才会解放出来。」

    这是徐容根据自身的「体验生活理论」确定的实际运用方法,孙洪雷演人民卫士,但绝不应该一味的去模彷,把「真实」简单的放在一个角色上、一对人物关系上、一块布景上、一种审美上,那些都是靠不住的。

    而是应当是来源于他内心的真实。

    见孙洪雷脸上渐渐露出恍然的神色,徐容心中同样颇为振奋,孙洪雷的年龄仍然处在天赋的爆发期,他很期待他能够持续进步,也非常期待有更多的人在十年、二十年以后成长到陈保国、李雪建的地步。

    不然,那实在太无趣了。

    我就是红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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